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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人正是易容后的赵元侃,幸亏我用伤疤挡住了他的眼睛,否则光凭那双丹凤眼就很容易会被耶律隆绪认出来。

我对赵元侃吩咐道:“阿昌,我有事儿先出去一趟,记得一会儿喂饱石头和小白。”

赵元侃对我一鞠躬:“是,少主!”

耶律隆绪疑惑地看着我:“阿昌?朕在凤凰谷怎么没看到过这个男人?”

我马上站到耶律隆绪面前,试图挡住他看向赵元侃的视线:“你呆的地方是我闭关的院子,当然没有机会见别人。”

耶律隆绪还是不放心地换个角度盯着赵元侃看:“朕昨天也没看到他。”

我再次挡住耶律隆绪的视线:“师傅还是不放心我在外面,又派阿昌来保护我。他昨晚到的……”

耶律隆绪指着赵元侃:“你,过来!”

赵元侃不卑不亢地走到耶律隆绪面前,旁边的灰衣侍卫呵斥道:“见到皇帝还不下跪?”

赵元侃用沙哑地嗓子回道:“哼,我们凤凰谷的人除跪拜谷主外,就只跪拜先祖……”他言下之意,就是除了谷主外就只跪拜死人,我差点要爆笑出来,忙低下头。

灰衣侍卫:“你!……”刚要继续说,只见耶律隆绪一扬手,灰衣侍卫赶紧闭上嘴。

耶律隆绪继续盯着赵元侃看:“阿舞,你的医术了得,朕脸上的伤疤你都给治好了,为何你们凤凰谷的人脸上有伤疤你不管?”

我将耶律隆绪拉扯到一边:“当时你的脸上是新伤,好治,而阿昌脸上的疤痕自打我记事起就有了,现在已经十几年了,自然无法彻底消除。”

我怕耶律隆绪纠缠着阿昌的身份没完没了,刚要继续说下去,忽见李继迁急冲冲地跑来,见到我就下跪道:“求圣女救救阿移,昨晚他发高烧,一夜未退……也许是我杀戮太多,让阿移如此多灾多难……”说到最后竟然泣不成声。

我赶紧扶起李继迁道:“族长先不要着急……”说完看向耶律隆绪,意思是说:是你吃面条重要?还是救阿移的命重要?你自己看着办吧!

好在耶律隆绪没有摆出皇帝高高在上的架子,同我说:“阿舞赶紧去看看,救命重要,朕同你一起前去。”说完拉起我的手,好象向众人宣布我是他的女人一样。

唉唉,这个熊孩子,松手啊!我拼命想甩开他的手,奈何他的手劲特大,甩了几次没甩掉。好在,我们很快就走到了阿移所住的蒙古包,耶律隆绪终于松开了手。

我正要走进蒙古包,看见萧排押向耶律隆绪跑来,在他耳边悄声低语了几句后,二人急冲冲地走了。

耶律隆绪没在身边反倒是好事,省得弄得我心烦。这时就听一位女子哭着和我说:“圣女快看看阿移,刚才还哭得很凶,现在怎么没有声音了?”

我接过孩子,用手探探他的额头,挺烫。在没有体温计的情况下,我又用自己的额头贴向孩子的额头,感受他的热度,估计在40度左右。

我和李继迁说:“我现在马上给孩子行针退热。你派人去我住的地方,找阿昌,让他把我那个装医用药物的包裹拿过来。”

虽然千年后的医学技术面对发高烧的情况都是打退烧针,很少有人用中医针灸来退烧,但是在应对急症方面,中医其实也有很多办法的,特别是“诸葛针法”传到我这一代时,总结了近二千年的经验,近代祖先还加上应对高热等急症的实用针法,按理说我应该胸有成竹,可是这套应对急症的针法主要以成人为主,我本打算是到著名的儿科医生钱乙所在的年代,同他探讨小儿的治疗手法,可是天不随人愿啊,如今面对刚出生几天的婴儿,我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。

在针刺合谷、大椎、曲池等系列穴位后,我又在少商、十宣等处放血,针刺的疼痛让阿移又哇哇地大哭起来,但我摸他额头已隐隐有了汗意。刚好李继迁递上了阿昌取来的医用包裹,我从中取出了我自己在凤凰谷时用杏仁榨出的油制作出杏仁油,用此油来给阿移推天河水,推了一盏茶的功夫,阿移的额头已经出汗,体温也慢慢降了下来。我长嘘一口气,看向那个仍在抹泪的女子,问她:“你是乳娘?”她忙摇头。

李继迁在旁插口道:“她是我娘子的同胞妹妹,叫野利瑛。我娘子已经不在了,我只好委托阿瑛照顾小儿。”我点点头,和李继迁说:“那请乳娘进来,我要号一下她的脉。”

一位脸蛋红红的包着头巾的女子进到帐内,在确认她的身体绝对健康后,我问李继迁:“最近草原是否有战事?”

李继迁叹了口气:“草原内没有,但草原外则是战火连天,我一个月前还在和宋军交战,战败后才避入草原的。现在是多事之秋,我感觉宋辽迟早会有一战。”

“每逢战后最易有疫症发生,阿移因在他母亲体内呆得过久,肺气较弱,很容易染上疫症,现在虽然已经退烧,但我担心他会反复发作。这几天我会多来几次照看阿移的。” 我安慰着李继迁。

“我很快就要随辽国皇帝去上京,去觐见萧太后。我还想带着阿移和我一起走,不知圣女能否和我同行?”李继迁忙问。

我没有马上回答李继迁,反问道:“萧太后就是耶律隆绪的亲娘,叫萧绰的那位?” 

李继迁点点头:“是,就是她。”

想起师傅的忧心忡忡地叮嘱,我忙说:“我不会去上京,族长如果不放心阿移的身体的话,我可以带他回凤凰谷,等他身体强壮些,我再让人送他回到你的身边。”

正说话间,耶律隆绪掀帘进来,抬头便问:“阿舞为何不愿去上京?”

我瞪着耶律隆绪:“我还想知道到底你那母族如何得罪我师傅了?师傅不允许我同你再见面,更不会允许我去上京了。”

耶律隆绪马上握住我的手腕:“怪不得朕昨天见你时你正在挖狗洞,原来你还真是准备逃跑。”

我掰开他的手:“是啊,我本没打算见你的。在凤凰谷,我已经违背师傅的意愿一次放你走了,现在又违背师傅的意愿第二次同你见了面,再一再二不再三,我不能再违背他的意愿第三次同你去上京。抱歉了,耶律隆绪。”我冲他拱拱手。

耶律隆绪怒火中烧:“噢,是吗?那如果朕把那个叫阿昌的男人抓起来呢?朕看你看他的眼神很不同。”说完,他走出蒙古包,指着阿昌道:“来人,把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抓起来!”

立刻,四个高大的灰衣护卫冲向阿昌,阿昌也毫不示弱地抽出随身带的刀,与他们对打起来。不过,阿昌,也就是赵元侃由于肩上有穿透伤,很快就处于劣势。

听到外面的刀剑声,我迅速收拾好医用包裹,冲出蒙古包外,大喊道:“住手!再不住手我就不解你们主子身上的毒。”这句话很有效,这四人马上就停了手。

我看向耶律隆绪:“耶律隆绪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
耶律隆绪大叫:“朕现在需要马上启程回上京,你要么和朕一起走,要么朕带这个阿昌走,你选一个。”

我问随后走出蒙古包的李继迁:“那你也要跟着他一起走?还要带着阿移?”

李继迁点点头:“是的。”

唉,我心里十分烦躁,现在有三个病人,一个婴儿是急性的,二个男人中的黑雾毒未除尽是慢性的,我自然不能放任他们的病情不管,可是又特别痛恨耶律隆绪威胁我,别看这个熊孩子年纪小,凶起来的时候也让我看到了他高高在上的威严,绝不能和他硬碰硬。

我再次看向耶律隆绪:“凤凰谷自谷以来就有医德,治病救人必须善始善终。阿移是我从他娘亲的肚子里救出来的,现在他病得正重,不能不管他,我可以去上京,不过那是因为阿移。而且我还要带着阿昌,以防有人再欺负我!”

耶律隆绪一看目的达到,忙说:“好!”

“阿昌,咱们走!”我扶起倒在地上阿昌,扭头看了耶律隆绪一眼:“不过,我们凤凰谷的人不是吓大的,也从不受别人的威胁!”说完,用手指在唇边打了个响亮的口哨,石头拍着翅膀俯冲下来,我冲着它喊道:“石头,替我教训教训他们!”随着石头的一阵高声鸣叫,一群黑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,纷纷扑向四个护卫,惊得这四个护卫拼命地用刀挥舞着。我怕那群鸟被刀剑砍伤太多,又朝石头一挥手,石头接着一声短促鸣叫,这群鸟噼里啪啦地拉丢了一堆鸟屎在耶律隆绪和四个护卫身上,然后扬长而去……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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