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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国海关“惊魂”

2018-12-16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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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本站专稿】今天开车去上班的途中,看到马路边黄花遍地、绿草莹莹的,一下子想起了有一年我从多伦多飞上海,给90高龄爷爷奶奶祝寿的情景。短短的一个月假期,在上海祝完寿、又跑了三个城市,没能喘口气就又飞回多伦多。国内的日新月益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不过这些印象都不及在美国海关的“惊魂”经历。

那天一大早,在多伦多飞机场,和老公来了个大拥抱后,就转身进了美国海关。由于加拿大和美国是近邻,所以美国专门在多伦多飞机场设立了海关,在那里通过检查后,就相当于进入美国境内,到了美国就不用再检查了。

那时候我还没有入籍,用的是中国护照,美国签证是在来多伦多后不久去美国大使馆签的,当时是想去美国迪斯尼玩,后来倒是去过美国一次,就是经过尼亚加拉大瀑布的美国海关,去大瀑布对面的美国水牛城去买东西,也就一天而已,但好歹也算是去过美国,好歹也算是在美国海关的数据库里留下过纪录,算是个“良民”,所以这次入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。

多伦多飞机场的美国海关入境处很大,一字排开有很多个口,但有加拿大公民的入境口和非公民的入境口之分。我拿到入境登记表,填好后,找了条人不多的线排队等待入境。我前面的几个老外几乎没有接受太多的盘问,很快就轮到我了。

“早上好,先生,这是我的护照和签证”,我用英文说。

“早上好,女士”,面前的这位美国海关先生,一头红发,面颊削廋,礼貌性地回答并接过我的护照后,用一双碧绿的眼睛盯着我看了足有一分钟,说实话,看得我头皮发毛。他一边看我的护照,一边用电脑在查着什么,一边在问:“你去美国干什么”

我:“先生,我只是经过美国,我要去上海”

海关先生:“你以前到过美国吗?”

我:“是的,不过,也就一天。”

海关先生:“什么时候”

我:“去年四月分”

海关先生:“你这次去美国,是要去工作吗?”

我:“不是,我只是经过美国去上海”。(我知道这是例行公事的问话,可能同一句话得说上好几遍才行。)

海关先生:“你在美国有朋友或是亲戚吗?”问完后死死得盯着我。

我:“没有,我所有的亲戚都在中国”

海关先生:“他们都在上海?”

我:“大部分”。

海关先生又盯着我足足有三十秒才问:“你在美国准备呆多长时间?”

我:“先生,我只是在芝加哥转飞机,也就几个小时”

海关先生:“那你在入境卡上怎么不写?”

我:“先生,这是我第一次在美国转机,不知道该怎么写,但我已经在目地地上写明是上海了。”

海关先生又盯着我足有一分钟,我的头皮又是一阵阵发麻。

海关先生:“你在多伦多做什么?”

我:“我有工作,是在一家中文报纸做编辑”

海关先生:“多伦多有多少家中文报纸”

我:“好多”

海关先生:“好多是多少?”

我这个郁闷啊,多伦多有多少报纸和我入境有什么关系,“十多家,竞争激烈”,我回答。

海关先生:“你先生也在多伦多?”

我:“是”……

又是十几个问题,每问个问题,这位海关先生就盯着我看着好一会,估计快半个小时了。终于,他说:“女士,请把你的左手食指放在那里”,我知道,那是要打指模,两只手都要打。接着,还要拍人头像。一番折腾后,这位海关先生指着我的入境卡说:“如果只是中途转机,要在此处写上In-Transit”,说完,他拿起笔,一笔一划地写在了我的入境卡上。接着,在我的护照上啪啪几下盖上印章,又盯着我看了一回儿,说:“欢迎来到美国”。我被他看得都要晕倒了,我自知不是美女,也知道他是例行公事要盘问每一位过境的人,但他那种看人法,我真是吃不消。

走进下一个房间,是安检,同国内机场差不多,把行李及大包小包一并经过仪器检查,而且还要把外套脱下来接受检查。我包里有四瓶加拿大冰酒,经过刚才那个盘问架式,过安检这一关的时候,真的是好紧张。我经过安检门,也没被任何人叫停,心里一阵狂喜。之后,一位机场服务人员和我说:“请把要拖运的行李放到传送带上”。行李里有好多送给亲戚朋友的礼物,挺重的,身边也没个人帮把手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行李放到传送带上。

当我一身轻松地走进候机室的时候,后背都湿了,一是小女子从没经历过那种“盯人看式”的盘问架阵式被吓的,二是搬行李到传送带上时忙活的,反正坐在椅子上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以后打死也不经美国回国了。

芝加哥机场号称是美国最大的机场,共有五个Terminal,每个Terminal都很大,Terminal之间通过小火车来运送旅客。在多伦多买机票的时候,旅行社就告诉我,到了芝加哥飞机场要时刻留意自己的航班是在哪个Terminal,在飞机未起飞前,Terminal是会变的。所以,当我一从飞机上下来,第一件事就是查寻我所乘坐的United Airline航班的信息。好在我下飞机的是Terminal 2,起飞的是Termainal 3,中间很近,不用乘坐小火车就可到达,而且我还有近四个小时的停留时间,足够让我感受芝加哥机场的气派。

United Airline的飞机特别的大,设施也很好,每个座位的后面还有一个电视屏幕。从芝加哥到上海近14个小时的飞行中,吃好喝好看好,我看了四部最新电影,也吃了四顿可口盒饭,可以说,之后的这段旅行感觉还是挺不错的。到了上海飞机场,取了行李,见到了等候已久的父母和三个姑姑。回家后,看到爷爷奶奶仍是精神矍铄、神彩奕奕的,心里那个高兴劲真是没法说。

当我打开行李,准备取出给他们的礼物的时候,突然发现我鼓鼓囊囊的行李怎么瘪下去一块,行李上的锁头还在,没有被损坏的痕迹。我赶紧打开行李,发现里面的东西全部换了个位置,天啊,我的包被人翻过,仔细一清点,东西一样没有少,而且还多了一样东西,一张黄色的纸,上面画了一个大警告符号,下面的一行文字写道:由于你的行李有可疑物品,已经被美国FBI检查过……。我再一看那些冰酒,所有的包装全部被打开了。我这才知道,我的那四瓶冰酒还是“惹了麻烦”。临出行前,为了带上这些冰酒,我和老公俩费了好大的劲,搞来了一些带泡泡的塑料,左一层右一层的包好,就是怕那些冰酒在飞机机场被那些野蛮装运工给打碎。我也真是佩服美国的那些设备和那些人,怎么就能从成千上万件的行李中、从我塞得满满的行李中找到这四瓶冰酒。不过,最让我佩服的是,我原本怎么也装不下的行李,被他们检查并重新装包后,竟然还能瘪下去一块,FBI就是FBI啊,连装包的本领也那么高。

一个月很快就过去,该返回多伦多了。我的返程线路是从上海飞芝加哥再飞多伦多。照样是United  Airline,照样是一路看电影,吃四顿餐。我旁边座位是个老外,本想和他练练英语口语,结果他那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吓了我一跳,问他知道不知道“大山”,他倒是挺谦虚地说大山的普通话比他强多了,那一刻我有点发晕,感觉不久的将来,可能全世界的人都以说普通话为荣。

晕着晕着就到芝加哥了。下了飞机,就准备入境,上次的入境经历使我对进入美国海关备感不爽,为了怕再出麻烦,我可是学乖了,什么国内好吃的东西都没敢放在回程的行李里。在入境室,先观察观察“敌情”,那边有个胖胖的海关女士,排在她那个口吧,我心里暗想,上次碰到个男的,被人看了半天,这次换个女的,应该好过些。

很快就轮到了我。海关女士接过我的护照和入境卡,头抬也不抬,一边看我的护照,一边看电脑,一边向我问话,照例问我到美国干什么,去哪里之类的,两分钟没到,只见她在我的入境卡上画了个大大的勾后,在我的护照上啪啪几个盖上印章,就把我放行了。我狂喜之极,不由得赞叹自己选择女海关的“英明决定”,然后推着行李车随着人流一起往外走,把入境卡交给门口的海关先生,突然,海关先生拦住了我,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然后和我说:“女士,你的行李有问题,需要接受检查!”“什么?!”我大叫,这才知道我高兴地太早了,那个女海关“阴”了我一把,她倒是没怎么为难我,她划的那个大大的勾是说明她要把为难我的任务交给别人,而且要好好地“为难为难”我。

我正准备同那位海关先生争论一番,他倒是朝我一笑,说:“和我解释没有用”,用手一指我背后的“小黑屋”,“去吧,去那里解释吧……”。那么多入境的人,旦旦选中了我出来接受“检查”,为什么?知道美国的FBI厉害,但总不会是我刚入境的时候探查“敌情”时的眼神被人监视到了吧。

那条去“小黑屋”的路不长,但我感觉像是走了一天,思前想后,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才被人家拎出来,想来想去,想明白了,美国海关是要和我“秋后算帐”,肯定是那四瓶冰酒和FBI的黄纸条给我带来了麻烦,因为有了“前科”,我已经上了人家的“黑名单”。

其实,那个检查室并不黑,锃明砙亮的,先前是被吓得才看走了眼。本以为里面会有几位穿黑衣戴黑墨镜的FBI在等着我,就象电影里演的那样,结果就一个穿着警服的白发老警官在等着我。

看着我一脸惨白地进门,他倒是先“安慰”我:“别害怕,别紧张,女士,我只是要问你些问题……”我一想也是,没做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,我只不过是带了四瓶冰酒路过你们美国而已,不幸被你们大惊小怪地当做bomb怀疑来着。

“审问”开始了,在多伦多被那个红发海关先生盘问的场面又一次重演,不过,这次问的问题更加详细,叫什么名字、年龄、国籍,到美国干什么,准备什么时候走,美国有没有亲戚,从事什么职业,具体工作是干什么的,老公是干什么的,公司名字,具体职务,工资是多少,是否准备到美国工作……老头念经一样的盘问,让我一下子想起了《大话西游》里的那个唐僧,无聊的叼叼让孙悟空只想一头撞死,而老头的不同问题,我要用同样的回答要重复无数遍,更让我痛不欲生。

一个小时后,老头说:“打开你的行李”。看来,问题是问完了,他要检查行李。在他检查行李的时候,我试探性地问他:“我经芝加哥回国的时候带了四瓶冰酒,结果收到了一张FBI黄色纸条,是不是就在海关留下了什么不良纪录才造成如此待遇”,老头冲我一眨眼,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,倒是说:“女士,行李中不准带任何肉类海鲜类食品,我们有权检查任何可疑的东西”。

行李被翻了个倒朝天后,我和老头同时长出了口气,我不安地问:“被你检查,是不是说明我在你们美国海关留下什么不良记录?”“no”,老头说,“不要担心,女士,一切都ok了,记住下次来美国的时候,千万不要带什么违禁品哟。好了,欢迎你来到美国,祝你在美国过得愉快。”我晕,让我在美国过得愉快?我的魂都要在美国被吓出壳了。

以前,从多伦多飞上海有两个途径,一是经温哥华,二是经美国。如果有美国签证的话,经美国的飞机票会比较便宜。我就是为了省点飞机票钱,所以才决定经美国芝加哥再飞上海的,没想到便宜的飞机票带给我的却是吓得一身身冷汗的精神折磨。后来,加航开通了多伦多飞北京直航。该航线开通后,十分火爆,班班暴满,让加航挣中国人的钱挣得心花怒放。这不,今天在出本周的报纸的时候,看到最新的加航广告,说是多伦多飞北京的直航由每二天一班改成每天一班,多伦多飞上海的直航亦准备在6月7日开通。我不由得想,以后回国再也不用选择美国航线了,这种“惊魂”的经历经受过一次也就罢了。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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